挽城

变形记

变形记

文/挽城

我不是人却又想占尽那银色的月光
我想用沾满泥垢的双脚填满每一片废墟
我想栽种一株婀娜的玫瑰淌着鲜血
我想在黑夜里吞尽属于自己的所有虚无
我想用自己的泪浸染回忆中最锋利的骸骨
我还活着吗？

我想在凌晨用噪音把每一束灵魂惊醒
我想放纵一场热烈的火燃尽下达的讣告
我想陨落进刀刀见血的黑暗地狱
所有鞭挞，所有痛苦，所有钝重的伤口        
我都承受过吗？

上帝的审判就像一场滑稽的告白
他们用锁链禁锢住疯涨的欲望
他们用布条捆绑着深沉的杀戮
我想轻蔑地面对高贵的头颅
我还清醒吗？

许多狂热的荆棘从玫瑰下飞出
痛快地就像是牙龈出血
我又看到沾满了污垢的桥洞
虚无的尸体匆忙地掩盖骸骨
我会离去吗？

 天冷得把目光冻成冰封的圣泉
我心里却像是翻滚着熔浆
在喉咙里又畏缩成圆滑的石头
我知道我不过有最懦弱的歌喉
我还勇敢吗？

铁骑的嘶吼连带着匕首的寒光
不知又从哪里落下玫瑰的雨
这一回银色的雾来做我的囚牢
黑袍下绽放的是星辰的十字弓
我，还是我吗？

我再也不想在心头上刻下最鲜艳的伤口
我再也不想聆听伤口流脓化成的冲动
我的目光呢？我的足迹呢？我的歌声呢？
我暴跳起来，挥舞着手臂，涨红了脸
我，还是我啊

以爱之名的宣判再也不能左右臣子半步
我把月亮的皇冠扔进炽焰等他化为灰烬 
好像这世界都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熔炉
日夜不休地粹取炼化亡者的哀悼
我，还存在啊

碾碎大地最虚伪的教诲吧
我要画上最精致典雅的妆容
我要为这圣洁的放逐献一曲颂歌
我要把月光编织成最骄傲的箭矢
城市在颤抖着铁蹄踏平前进的道路
黎明降临的那一刻——
我——又恢复了人形

2015.1.31

再见，一月